在浙江省杭州市，有了这样一个新现象：原来的工厂女工、早餐店老板、手工达人、退休女职员……如今她们相聚一起，有一个相同的新身份：“村团长”，在家门口实现了就业增收。
杭州市余杭区九三学社学员邬强强是一家私域电商平台鲸灵集团的创始人，一直致力于就数字经济中的数字就业课题开展探索和实践。在调研了杭州及周边地区多个农村后，于2021年发起“村团长”项目。
该项目通过帮助村民网上搭建人工智能数字小店，一头在供应端链接万家大品牌、厂商、产业基地，一头在产业端链接数以亿计的终端用户，来获得一份有稳定收入的兼职工作。
农村地区闲散劳动力的灵活就业一直是困扰地方政府的难题。如何通过数字经济的方式，来帮助村民尤其是村民中的女性灵活就业呢？杭州市政府和企业近年来不断进行着探索。
余杭区鸬鸟镇处于杭州西北角，是一个典型的山区小镇，旅游资源丰富，但是工业欠发达，全镇闲散劳动力较多。2022年初，鲸灵集团与鸬鸟镇进行合作，开始进行“村团长”的镇级试点项目，希望通过政企联动来破解农村数字经济灵活就业难题。
经过四十多天现场培训和线上实践，已涌现出一批优秀村团长。目前村团长的注册总人数已超过百人。
手机就是我们的“新农具”
“AI数字小店？老师，我们文化水平不高，还是算了吧。”村团长项目培训负责人郑紫月在给鸬鸟镇村民上的第一堂课上，就感受到了挫折。
尽管浙江的互联网基建水平处于全国前列，但是娴熟使用互联网的村民仍然是少数。后来成为优秀村团长的张水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张水仙是土生土长的鸬鸟镇人，17岁步入社会，第一份工作是在杭州的洗衣机厂做零件，每天机械劳动长达12个小时以上，每周只休息一天。后来，张水仙听说一位老乡在家乡创办了羊毛衫工厂，她就回到了家乡工厂工作。
二十几年过去了，每天长时间的工作，让她身体渐渐吃不消，只能从工厂离职，在家接按件计价的散活。工作之余，为了贴补家用，张水仙和老公两人种植了3亩梨园。剪枝、养护、套袋、采摘……为了有个好收成，他们往往都是披星戴月地干活。她很少接触互联网，在儿子的指导下才学会怎么使用智能手机。
“我和团队自创业以来，就想干一件事：通过科技的力量让不懂互联网的普通人也能经营好一家AI数字小店。”邬强强这两年来和产研团队一个一个对需求，通过SaaS云平台不断迭代AI技术，自动设计素材、自动播货、自动营销、自动客服，几乎全链路自动化，让即使是小学文化的人也能很快上手。
“我年纪大了，想要找个合适的工作也不容易。在这上面买东西很方便，东西便宜质量还好，我自己家用的东西都在上面买，而且还能把这些物美价廉的东西分享给我的老姐妹，她们也很开心，我通过分享也能赚一些零花钱。对于我来说，手机就是我的新农具，开店和我种梨园没有本质区别。”张水仙还透露，她们一个舞蹈队有十几个人，其中七八个都是村团长。
数字小店带来的“新农活”
“卖货太难了！我们认识的人都是村里的，不好意思向他们卖货。朋友圈人也少，没有新客怎么办呀？”村团长项目在推进过程中，遇到的最大难题就是村民的获客难题。
出生于1986年的丁玲洁是土生土长的鸬鸟镇本地人，有一个9岁的儿子，在村里经营着一家早餐店，她也对客源犯了难。
丁玲洁之前是在上海的纸业工厂上班，两班倒，一周白班一周夜班，一干就是10个小时。2020年，丁玲洁的儿子即将上小学就回到了鸬鸟镇。
“我回来也想过去找工作上班，但就会早出晚归，没办法照顾小孩。”丁玲洁也就没有再找工作，自己摆了个小摊卖早点，糯米饭团、茶叶蛋、牛奶……每天凌晨3点就得起来做准备，一个月辛辛苦苦也能赚几千块钱。
为帮助丁玲洁解决获客问题，村团长项目组精心设计了多样化的村团长营销方案，为其打造个人IP，并培养丁玲洁的种草能力。
“我自己做早餐生意要用到纸巾，有一款植护抽纸，真的物美价廉，我就会在朋友圈分享我使用的一些图片和心得，大力给粉丝推荐。”丁玲洁现在也慢慢变成种草达人，在社交渠道也吸引到不少粉丝，1个月交易额就超过了3000。
链接农产品和品牌的“新农人”
“除了帮品牌商卖货，能不能帮我们卖本地农产品？”随着村团长的推进，鸬鸟镇政府也希望和当地农产品的销售进行联动。
今年36岁的席发婷就想在卖货之外，也能卖卖当地的农货。席发婷是安徽马鞍山人，十多年前嫁到了鸬鸟镇。之前在杭州市区的一家电子厂做焊接，后来因为孩子上学选择了回镇上。
由于小镇的工作机会少，一时找不到工作的席发婷在镇上开了一个卖童装的小店。“店开在镇上面，一年房租七万五左右，进货的话差不多一次2万起步。童装跟女装又不一样，比较压货，亏得特别厉害。”
因为曾经开服装店亏了很多钱，这给席发婷留下了“阴影”。听村里人介绍“村团长”项目是无成本投入，用手机就能干活，席发婷就想着试试，做了一个月交易额就破千了。“我积累了一些固定的客源，村团长项目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最好不过了。”
记者了解到，“村团长”项目是一种全新的尝试，通过链接农民、品牌商、消费者三方，让农民有新农具，干起新农活，链接好当地农产品和农产品品牌，让新农人数字化，在数字经济的发展中获得数字就业的机会，从而实现收入来源多元化。
(王楠 记者 王壹)